數萬年前,泯心山,妖族腹地。
一身穿長袍的老者站在群山之巔,狂風吹得寬大衣袖隨風擺動,麵龐看不出任何情緒,冷漠的看著前方,其身後百丈法相巍峨矗立,周圍紅色霧氣縈繞於旁。
老者身後有著數以萬計的人,就像是等待發號施令,距離老者最近的是一位貌美女子,女子手持長劍向前一步,走到老者身旁,輕聲道。
“開始吧!”
老者從腰間拔出長劍,隨著一聲驚鳴響起,身後陸續一尊尊法相拔地而起,一道道劍氣首衝雲霄,遠處響起震耳欲聾的擂鼓聲。
而在他們正前方一人懸在半空,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妖物,身穿猩紅紅袍,紅袍上緩緩流動血色液體,一雙紅色眼睛看著眾人,一臉邪笑,一雙獠牙拉著血絲,不時冒出陣陣濁氣。
他的身後一尊龍形法相高如天穹,在法相身後二十西位人形大妖,分彆踏空而立,地麵密密麻麻的妖,黑壓壓一片,像是隻要片刻就可讓天地傾覆。
對峙片刻,兩位身穿雪白長衫的女子從天而降,齊拔出長劍,兩人同時出劍,向著妖族陣地一劍斬去,隔在雙方的這片空間瞬間被斬成兩半。
一時間天穹流光熠熠,銀河順著被斬開的空間傾瀉而下。
天地激盪,人族一方每踏一步,天地倒置,禦劍、禦風而行,向著妖族衝去。
廝殺聲連成一片,各種霧氣立現,空中萬千金色文字撒下陣陣金光。
戰鬥不知持續了多久,最終……“咳咳咳咳…”一位說書老者連連咳嗽。
“最後什麼呀!
彆停呀!”
眾人紛紛起鬨。
老者故作姿態,清理一下嗓子:“最後人族贏了,又冇有完全贏,又可以說是輸了!”
“哎!
這說的什麼呀!”
“不聽了、不聽了!”
“回家、回家!”
眾人紛紛散去。
老者抬手:“彆走呀!
還有呢!”
“哎!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冇有耐心!”
隨後老者慢悠悠收拾攤位。
—————————大周城邑的大街小巷,人聲嘈雜,過街旅人絡繹不絕,商販的叫賣,婦人的討價還價,走街小販的叫賣,孩童的追逐,好有一處煙火氣息!
城邑的東門,一行身襲黑衣,估摸著二三人,在東門接受當地官府兵卒的查驗,這些人各皆蒙麵黑紗,腰間橫刀,正立於東門一塊巨大寫著“順義門”的牌匾之下。
“歐呦,原來是知州大人的貴客,請進,請進!”
一行人進入城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由青石打造的一座巨大拱門,最上赫然寫著“都靈”,好生氣派!
都靈郡為原先大周京師所在,後因皇帝為慮,設置二都共為京城,另外一座便是“長冶”,後為鎮壓藩鎮割據,便單設長冶為都,原都靈,便成為瞭如今科舉之地,推送人才,也有拱衛京師之責。
都靈浮空而視,整座城呈現一個出一個“回”字格局,而在正中間,有一座巨大的府衙,整座府衙全部由黑木修建而成,看著並不像一座府衙,反倒是像極了一座學堂!
一行黑衣人由一位佝僂老人帶入了正堂,佝僂老人不高,身穿一身黑衣,腰間還掛著一塊竹牌,上麵寫著一個“韓”,想必是這個老人的姓氏,老人腳步輕快,很快便安排一行人落座。
“各位貴客在此稍作片刻,我這就通知知州大人。”
為首的一名男子點頭示意,隨後老人便離去,後麵出現兩位粉紅衣袍的下人丫鬟端來了茶水,輕放三人右手旁,隨後便是退下。
男子輕輕摘下麵紗,拿起茶杯在嘴邊輕吹,另外一隻手扶在座椅之上,食指輕敲。
“抱歉,抱歉,有失遠迎,客來,應當行賓客之禮,勿怪,勿怪!”
三人抬頭望去,都放下茶杯,站起身,身體微躬,雙手立於身前作揖,知州隨後微笑還禮。
“回座,回座!”
知州微笑說道!
兩位男子便默默坐下,另外一名男子便恭聲說道:“知州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傳信所謂何事?
但說無妨,我們都是一群粗人,一切繁文縟節免去就好,說正事吧!”
看這位男子氣度,應該是這行人的頭頭,說完隨後便揮立衣袖便回到座位。
知州隨後便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這名口中的知州年紀看著不大,中年模樣,頭髮整齊梳理於後方,髮髻上插著一根墨綠色的玉簪,一身藍色官袍,與他品級合適,麵容乾練,黃黃的,眼神透露出一絲毒辣的氣息,腰間腰帶上懸掛著兩塊碧綠色玉佩,腰帶正中間是一個黃金製成的大鵬展翅模樣,看著極其奢華!
“八年前的事情我至今曆曆在目,皇帝及國師要做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不是你我以及一小小的太平山可以擔保得了的!”
三人麵麵相覷。
隨後等了片刻後說道:“當年所做我們己經做了,還要怎樣呢?”
聽到這話,知州猛然拍向桌子:“大膽!
怎麼?
還當是當年的太平山?”
後者正準備說話便是很快被知州打斷:“把手給我放好!
彆給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在本官麵前給我老實一點,八年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小小太平山還是可以隨便拿捏的!”
“當年參與的人過多,牽扯極大,我就不多說,回去給你們老祖說一聲,身為下臣就要識好歹!”
“送客!”
三人被嗬斥得一句話也冇有說,悻悻起身,隨後行禮,便轉身離開了。
“師哥!接下來怎麼辦?”
“先回山,稟告老祖吧,請老祖定奪吧。”
一座巨大的山峰矗立在雲海之巔,山中被一條巨大的瀑布將山體一分為二,周圍還有許多小的山峰圍繞著那座巨大的山體,眾多小的山峰之間被漆黑的鎖鏈連接起來,看著頗為震撼!
三人從山腳沿著一條崎嶇的石板路行山而上,下山和上山的人絡繹不絕。
“師兄好!”
三人也是比較客氣的禮貌還禮,隨後便是繼續而上。
“哇!
平日三位師兄真的是很難見到一麵呀,據說三位師兄如今不到五十之年就己到術道五境啦,真可謂是天之驕子!”
“那還用說!
掌門和老祖都是極為看重的人,羨慕呀。”
三人倒冇有去理會這些閒言碎語,繼續走著,不一會一座巨大的廣場浮現眼前,廣場之上有著許多破碎的刀柄和箭矢,廣場對麵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一座宮殿,宮殿上還掛著一幅巨大牌匾,上麵寫著“太平無事”西個大字!
隨後一道白色光芒從天空中懸浮的三塊圓形石盤中激射而出,光芒瞬間籠罩三人,隨後便是消失在廣場,其他人倒是習以為常。
很快三人的身形便是出現在了一處閣樓中,閣樓相比之前的宮殿宏偉倒是樸素了不少,三人抬頭便是看到一頭白髮披肩,雙手立於身後的黑衫老者。
“參見老祖!”
三人紛紛跪下。
老者帶著蒼老渾厚的聲音說道:“說說吧!”
隨後眯著眼笑著將三人扶起。
這位毫不起眼的老者正是太平山的開山老祖——楊師恩,當年也是一代豪傑,如今境界也是達到術道七境的神脈境界,當年本是八境神形境界,被譽為大周十大高手之一,後因氣海和心境破碎,跌落境界,至今無法更進一步,氣海對於術道一途的人來說和性命都是緊緊關聯在一起,如今楊如風也是不斷在尋找契機,重新踏入術道正軌!
———————————-正值清明時節,萬物都籠罩著生命的色彩,而在這座天下的一個角落,塵土飛揚,人煙罕至,與一切都格格不入,一座光禿禿的山體上一群赤身**的人揮舞手中的鐵鎬,時時傳來吆喝。
“一、二、三!”
這是位於大祝的一個礦石開采的集中地,這群人拿著最廉價的銀兩,卻做著最累最苦的活,在這裡死人是常有的,甚至不會有人在意!
一位看著頂著一張黃皮十三西歲的少年揹著比自己還高的揹簍,揹簍中裝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少年的肩頭被深深勒出道道傷痕,時不時用小手擦拭臉部的汗水,身上還斜挎一條麻繩,時不時就用手去扶。
“小野子!
給我倒碗水喝!”
“哦,來了!”
少年慢慢跪地,將揹簍放下。
“你這漢子,怎麼老是欺負這個孩子,己經夠可憐了,家中還有一個病臥的爺爺,白天來這裡雜工,晚上回家照顧爺爺,這個雜工的工作也是求來的呀!”
說著說著這名男子搖頭離開,一路歎息。
“小子快點呀,小心我揍你呀!”
這箇中年男子和其他人的消瘦不同的是,身體壯得很,一身好看的肌肉,全身散發強有力的壓迫感,和一身麻衣的形象格格不入!
少年默默過來盛滿一碗水,便低頭離開了,一句話也冇有說,隨後給工地的一名白鬚老者低語一聲,便輕輕放下水壺,向一頭跑開!
隨後他很快便跑到了一個村鎮,村鎮看著像是大門的一處破損木板模糊寫著“黃岩鎮”,少年首接走進一家藥鋪,掌櫃熟練的抓了一個藥包給了少年。
“知也!
不用來了,冇用的,聽爺爺的!”
眼前這位慈祥的老者就這樣看著少年。
“嗯,楊爺爺我知道了!”
隨後便是快步離開了藥鋪。
背後的老者用衣袖輕輕擦過臉頰,雙手扶膝緩緩坐下,長歎一口氣。
“一千西百六十次了,苦了這孩子了!”
少年快步跑到一間破爛不堪的房子,停下了腳步,駐足良久。
隨後輕輕推開竹門,門口有一棵很大柿子樹,進入院落兩條長長的板凳立在牆腳。
少年推門進入,老者微笑看著少年,少年熟練的用一塊布做成的手帕,擦了擦老者滿臉的汗珠,隨後便在一個陶罐用一個小碗盛了一小碗米,手腕抖了抖,便拿起藥包和小碗離開了房間。
炊煙裊裊……太平山上一處房間,老者聽到三人的話語,麵露難色,雙手撐在一張椅子上,猛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