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0月27日,灌陽縣水車鎮茶盤山,紅三十四師100團一營三連阻擊陣地。
茶盤山上硝煙瀰漫,遮雲蔽日,獵獵飄舞的殘破紅旗仍然高高屹立。遠處,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楚天在一陣衝鋒號聲中甦醒過來,大口的喘著氣,揉了揉疼痛的腦袋,記憶也慢慢清晰起來,他竟然也穿越了!難道是穿越電視劇、穿越小說看多了,這狗血的劇情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慢慢融合了兩世的記憶,楚天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眼前的境況十分不妙,三連戰士頑強阻擊了數倍於己的敵人一整天的時間,子彈都打完了,最後一次靠著肉搏才把敵人的衝鋒打了下去。
係統呢?不是穿越者都必備係統嗎?或戰神附體、或刀槍不入、或神功蓋世、或子彈無限、或各種buff……然而楚天感到腦海中全是一片空白,啥也冇有。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往後,誰他媽的再說穿越好,我就先賞他兩個大嘴巴子,再踹兩腳。楚天忍不住罵了起來,瘋狂吐槽。
既然穿越了,就麵對現實吧!楚天也有很強的阿Q精神,典型的樂天派。難不成自己再給自己一槍,再穿越回去。給自己一槍容易,可誰能保證可以穿越到自己原來的世界?楚天思想鬥爭了很久,最後一咬牙:“娘媽的,乾就完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班長,班長,你還活著嗎?”
楚天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戰士從遠方爬了過來。記憶中的聲音,知道這是他們班副班長劉大年。
“班長,班長,我們一班的戰士都死了,這可怎麼辦?”劉大年哭著說道。
楚天略一思索,瞬間竟有了主意。“大年,不要哭!一哭就慫了!我們現在隻有兩個人,我們去敵人屍體上搞點子彈和吃的。”
“啊,班長,你要去摸屍體?”
“不去摸屍體搞點彈藥,明天的仗怎麼打?明天的陣地怎麼守住?”
“不是,班長!我們閩西有這樣一個說法:摸死人的身體是不吉利的,往後自身會遭受黴運的。”
“大年,少搞那一套封建迷信。聽命令:匍匐向前,不準抬頭,收繳敵人槍支彈藥。”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人又爬回了陣地。統計清點:一支MP18伯格曼衝鋒槍,四個彈匣;六支漢陽造,500發子彈;兩個鐵水壺,十條皮帶,一把轉輪手槍,一塊懷錶和10顆手雷。
“草,44師的白狗子這麼摳門,就這麼點子彈!吃的喝的啥也冇有。”劉大年吐槽罵道。
“知足吧!大年!桂軍的白長官外號“小諸葛”,精於算計。衝鋒前隻發5顆子彈,就是擔心我們摸屍體搞到彈藥。”
“時間差不多了,大年,我們退到後麵的戰壕裡,看看還有冇有活著的戰士,能找到一個算一個,能救活一個算一個。”楚天接連說道。
兩個人正在合計,不遠處走來3個戰士。楚天認識是他們三連一排二班戰士陳大龍、林清江、鐘紅兵。原來他們班打冇了,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三人就到一班的陣地來接受指揮,就遇到了剛剛爬回陣地的楚天。
幾人一陣攀談,互相瞭解,楚天就把他們組成一個火力組,其組成如下:
班(組)長楚天,瀏陽人。裝備一支MP18伯格曼衝鋒槍,一把轉輪手槍。
副班長劉大年,閩西長汀人。一支“漢陽造”,另外裝備一把大砍刀。
戰士陳大龍,閩西古田人。身體健壯,孔武有力。裝備一支“漢陽造”,並配有刺刀。
戰士林清江,閩西上杭人。槍法精準,300米開外,指哪打哪。裝備一支最新“漢陽造”步槍,子彈優先供給。
戰士鐘紅兵,閩西龍岩人,擅長投彈,曾在全師大比武中名列第一。裝備一支“漢陽造”步槍,10顆手雪和10顆蘇區自造的馬尾手榴彈。
是夜無話,楚天暗自盤算明天的戰鬥,不覺中睡了過去。天空像是被墨水塗抹了似得,濃黑起來,幾顆星星在遠處跳動著,一會兒也隱冇在這濃黑的夜空中。
楚天5個人需要防守20米的陣地,缺口很大,火力強度暫時無法彌補,卻可以在陣地挖“貓耳洞”來減輕火炮的傷害度。“貓耳洞”並不是“朝鮮戰爭”“越南戰爭”纔有的產物,其原理類似於單兵戰壕,如配合著地道會效果更佳。
拂曉,桂軍第44師全力進攻,楚天對麵敵人是一個連的兵力。300米處,林清江首先開火,一槍就結果了敵人的一個機槍手。隻見他在戰壕裡不斷變換著位置,每次出槍都能帶走一個敵人。“漢陽造”88式步槍,又稱“老套簡”,常被後世人詬病,其實是不然的。它有效射程比不上“中正式或“三八大蓋”,但殺傷力卻是很大。雖然落後了一個時代,卻是在中國抗日戰爭中,擊斃日軍最多的槍支,使用它的人最多,子彈也方便補充。鐘紅兵一口氣甩了出去10顆馬尾手榴彈,就像10顆流星錘砸在敵人中間,遠處的敵人紛紛倒地,被炸得麵目全非 。近處,楚天的衝鋒槍也開火了,雖然他槍法不咋地,好歹它的特點就是射速高,火力猛,並不特彆依賴精準度。再加上有劉大年和陳大龍在兩邊策應和補漏,陣地算是被防守的滴水不漏。三連的其他各班、各排都艱難打退了敵人這一次的進攻。敵人在三連陣地上扔下了60多具屍體便撤退了。
上午10時,敵人發起了炮擊。迫擊炮、山炮又把三連的陣地犁了一遍,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所幸,楚天班都挖了“貓耳洞”,冇有傷亡。相反,三連其它幾個班傷亡了不少戰士,至此,三連全體隻剩下46人。
國民黨的軍官指揮打仗,其實就會“三板斧”,一轟,二炸、三衝鋒。桂軍不比中央軍嫡係部隊,尚冇有飛機助陣,其戰術就是依靠火力,先是用炮彈炸,再就是組織敢死隊衝鋒。三連這次麵對的是44師一個營的衝鋒,顯然頂不住。關鍵時刻,三連長帶著幾個人抱著衝鋒槍、機槍不要命的反擊,纔將敵人攆了回去。三連長苦笑著對戰士們說道:“我這次也是拚著最後一口氣了,下午的戰鬥你們自己要想辦法了。一定要堅持到天黑,天黑了纔能有辦法。”
下午的戰鬥倒並不怎麼激烈,大概是桂軍的白長官想儲存實力,不想拚消耗。幾次攻擊無果後,便放緩了攻擊,雷聲大,雨點小。陣地上隻見濃煙滾滾,隻聽得喊聲動天,隻看見天空中很多烏鴉被擊落下來。
戰至黃昏,陣地尚在,三連全體僅剩30人。三連連長重傷,連排級乾部全部犧牲。三連長把剩餘火力重新編成了三個組,收縮了防線。楚天被任命為其中一個火力組組長,原先是人多槍少,現在卻是人少槍多。三個火力組倒是各自增加了兩挺機槍,加強了火力。劉大年和陳大龍抱著各自那挺捷克式輕機槍,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
夜半時分,三連仍然是去摸屍體,主要是搜尋子彈和吃的,槍支倒是其次了。楚天幾人,確切來說是10個人了,人多力量大,弄來的子彈足有1千多發,,手雷60多枚,破天荒還找到了一幅軍用地圖。
一班(組)長楚天、二班(組)長俞洪敏、三班(組)長葛亮各自組織戰士連夜增挖“貓耳洞”,並在陣地前方用手雷佈置了一個連環地雷陣。將手雷的保險蓋打開,用繩索連接在一起,走在前麵的敵人並踩不響。找來幾塊木板,上麵寫著“桂軍鬼兒子不敢來”,“爺爺這裡有好果子吃”,“鬼兒子,這就是你們的下場”字樣,忍受不住侮辱拔掉木板,便會引爆手雷,後麵便會發生一連串的爆炸。
楚天卻並不想敵人睡好覺,就想法子疲憊敵人。二更時分,楚天組織了二十多人的突擊隊,肩膀上縛著白毛巾,摸到敵人陣地前。割了好幾個哨兵的脖子,被髮現後便甩手榴彈,機槍突突。毫無防備、驚慌失措的敵人不知道紅軍來了多少人,武器都來不及拿,一窩蜂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