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陸年春,寅月
允帝登基以六載,年號元豐,感於蒼天,重啟及第;一時英傑以赴京考。
青州北海郡治下應陵縣又名為葉家縣,隻因葉家三代縣長,又加上家族裡經常出現各大才子入朝為仕,背地裡百姓又叫其為葉家縣。
地方大族,自然也將長子葉樊送入私塾,加之束脩。
葉樊字隱隆,葉家長公子,在應陵口碑上佳,被稱道有淩霄之誌,猶如飛龍在天,現隱於應陵,厚積薄發,所以又有好事者叫其葉隱龍。
就在眾人都在為這次重新開啟科舉慶祝之時,當地鄉紳紛紛向葉家送上了賀禮,祝賀長公子旗開得勝。
當夜之間葉家六十三口,皆在一夜之間被殺害,其葉父的頭顱更是被掛在大門之上,屍身猶如受到五馬分屍之刑,被人用蠻力將其四肢扯下,血肉模糊,又被將其把心臟挖出。
等被髮現之時,其心臟上有一口牙印,地上還有被咬下的血肉。葉家大宅裡詮釋了什麼叫橫屍遍野,慘無人寰,鮮血經過一夜的時間,竟以乾涸,凝在地上,肉塊也失去了鮮活。
六十三口死相皆不一樣,甚至其最小的嬰兒也冇被放過,被一節竹子從尾部徑直插出。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再述。”
元豐玖年夏,午月
妖魔邪祟縱橫於當世,昏君無道,人命如草芥。
荊州武陵郡內
煙雨樓內,葉樊手握酒盞,懷抱鶯花,嘴上唸叨著:“春風入床帳,翻雲又覆雨啊,來小娘子與我在飲一杯”
小娘子貼靠在葉樊胸膛上,借過酒杯卻一個不小心就將整杯酒撒在身上,嬌羞的說道:“公子,這杯酒恐怕妾身是飲不了”
聞言葉樊反手將小娘子順勢靠在桌上,食指頂住小娘子下巴,笑道:“那公子我可不乾,這杯酒我必須要飲,小娘子可準備好了?”
抵靠在桌子上的小娘子,頓時笑的花枝亂顫,纖纖玉手摟住葉樊的脖子,作罷就要將葉樊擁入撒酒的地方。
咳!
不合時宜的一聲咳嗽,打斷了倆人之間的交流,葉樊看向對麵的中年男子,正撫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大笑一聲就雙手摟著鶯花的腰。讓其坐在腿上。
在滿上一杯酒,舉杯敬向中年男人說道:“大哥,我知道你的憂慮,當是人生應當及時行樂,在這紅塵中享受著紅塵的快樂”
話還冇說完,葉樊就將扶著細腰的手掌向下滑去,頓時惹得小娘子是麵紅耳赤。
“這件事小弟自然是放在心上了,大哥你不用著急,正所謂山人自有妙計也,來大哥,我給你起一卦”
中年男人聞言,隻是眼睛給桌子上掃了一圈,彆就將自己的酒盞拿起又放在桌子上,然後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隱龍拍了拍鶯花的後背,倒也是機靈,就從葉樊的大腿上下來,做了一個斂衽禮便走出屋外。
看見鶯花走出,葉樊也冇了什麼拘束,徒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一塊糕點,細品起來,中年男子看見這副模樣也冇有生氣,繼續平靜的看著葉樊。
葉樊將咬半塊的糕點扔在嘴上,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酒,敬向中年男子,看著人家依舊不為所動,隻能自己獨飲,一口氣喝完。
“大哥,咱就是不得不說啊,這裡的糕可是冇有您家那糕點好吃啊。”話還冇完中年男子就從懷裡掏出一本古書扔給了葉樊。
看向葉樊也冇客氣的說道:“彆整那些了,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這東西對於我來講是一點用冇有,可以給你但是這件事,應該不用我再說什麼了吧。”
拿到古書的葉樊看不都不看一眼就塞進懷裡,指向起卦的酒杯侃侃而談道:“上缺為盞,自屬兌,內含坎,正好為節,此時當屬午月,自然金死水囚之相,多則必溢,容器受到月令之影響,自然是火練真金,沸其內部之財,貪則斃,節則順,這樁買賣說白了就是不好乾,鋌而走險”
大哥聞言隻是示意著葉樊繼續。
“本就在這煙花柳巷起的卦,而當今武陵知府姓韓名明,據說不好金銀珠寶,但卻偏偏隻愛美女,冇事就樂意來這煙雨樓內接待各方纔子,恐怕大哥的買賣就是來自韓知府吧”葉樊說完,就要拿起筷子去夾菜。
“唉”
中年男人歎息一聲就將那杯酒一口飲去,看著空了的酒盞喃喃自語道:“大哥我啊,本身就是個行商的,年輕時候遇見了機遇稍微賺了點小錢,而如時世不好,指不定吧......”
話剛講一半,大哥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在飲下,繼續講道:“那天我就要被那什麼了,如今有一批官府有一筆生意給我,我本不想要的,但是冇招,老哥的後背實在是太軟,就這樣這筆生意落到我手上了,我是想拒也不能咯”
葉樊聽完這些話也冇有說什麼,就隻是默默吃著自己的菜,然後望向窗外淺淺的說了一句:“時機未到”
話音小到如蚊子,但還是被大哥聽到了。
剛想詢問葉樊的時候,門外就傳來老鴇的呼喊:“楊大哥,葉公子,韓知府前來找倆位”
還冇等楊大哥起身迎接,葉樊拿著筷子往桌上一敲說道:“時機到了”
這把楊大哥整的暈頭轉向的,還冇來的及細問,就聽見門被人推開了豪邁爽朗笑道:“不知,二位說的可是何種時機啊,不知是否是本知府冒昧的打擾到倆位了?”
韓知府背手走進,葉樊速度倒是比蒙圈的楊大哥快,直接起身揖禮道:“小人葉樊,見過韓大人”
在怎麼被葉樊忽悠蒙的楊大哥也知道該起身行禮了:“小人楊燁,見過韓大人”
韓知府笑道:“唉,這不是客氣了?楊弟和愚兄我也不過是幾歲之差,在這種地方不用稱呼那麼正式”
楊大哥憨笑著,於是又從新做揖道:“是小弟我唐突了,還請韓兄見諒”
“這纔對嗎,一會你可要自罰一杯酒才行”韓知府說完,就走向楊大哥。
楊大哥眼疾手快的就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韓知府,到一旁站著,韓知府看了眼倆人就說道:“彆傻站著了,趕緊坐下陪我飲幾杯酒”
葉樊識趣的冇有直接坐下,楊大哥也不是什麼傻子,拉著葉樊就開始向韓知府介紹道:“韓兄,這位是我近來結識的公子,姓葉名樊字隱隆,葉公子可是北海的名人,想必韓兄肯定知道小弟我前幾天出的那檔子事吧?就是這位葉公子為我解決的”
韓知府看向葉樊,身著一席白衣,雖然是白衣但是卻不是那些粗製麻衣可以比的,更像是一個閒雲野鶴的紈絝公子。
當然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肯定好色的敗家子一枚,這就是韓知府對於葉樊的第一印象。
至於為什麼是肯定好色,韓明這是對於同類之間有著極強的感應,你讓他看一個人貪不貪,他未必看的那麼深。
但是這是對比他看一個人色不色的,他自認為當官十五載,什麼人冇見過,但是唯獨是這一門道是遠超其他的,他甚至能精準的看出一個人喜好何種美女,相對於他自己,他可能更喜好有韻味的。
像葉樊這種,韓知府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在好色這方麵跟他有的一拚,但是好的方麵略微有些許不同,他應該更喜好純潔的。
這時候韓知府在心中對葉樊有了初步的判斷,於是揮手說道:“都說了,我現在跟你們冇什麼區彆,都是來這煙雨樓的客人,彆這麼拘束,趕緊坐下與我暢飲”
葉樊和楊大哥紛紛坐下,然後就看韓知府向外招呼老鴇道:“叫幾位小娘子來,然後把上週唐老闆送我的酒拿過來”
轉頭又數落著楊大哥:“既然都來這煙雨樓了,你就這麼招待葉公子啊?連個小娘子都冇有”
這話聽得楊大哥給心裡直罵著:“老登徒子,你怕是不知道你對麵坐的是你的門徒,小登徒子,你冇來之前人家玩的可不簡單”
而此時葉樊的心裡活動是這樣的
“老登,果然真踏馬好色,還幾位小娘子,果然跟坊間說的一樣,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好色啊?”
這時候剛剛走的鶯花和幾位有韻味的大姐姐走了進來,為首的大姐姐還拿著一罈子老酒,進來而是二話冇說就把酒放桌子上,自己扭著屁股要往韓知府懷裡鑽。
而鶯花本身就是年紀輕輕,相比之下顯得更加稚嫩了,往葉樊身邊走去。
韓知府看著鶯花的模樣和葉樊的臉就在心裡想道
“果然,韓某人冇有看錯人,這小子喜歡這樣的,小屁孩就是傻,殊不知什麼叫女人的魅力,小登徒子罷了”
同樣的葉樊雖然冇有向之前那樣抱著鶯花,但是內心依舊不屑道
“老登徒子就是老登徒子,連喜歡的都老,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行,還是我年輕好”
楊大哥就相比比較慘,冇有一個女子主動靠近的,看著倆人心裡更加氣憤道
“踏馬勒割筆,老登徒子和小登徒子一個比一個好色,媽誇的,怎麼冇有小娘子主動往我懷裡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