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赤貧的土地上,我孤獨的赤腳行走著,我看不清遠方,遠方是一望無際的荒蕪。
我漫無目的的行走,終於像遇到海市蜃樓一般看見了一間花園,哪裡充斥著全天下最美的花朵,哪裡有著世間最純真的愛情,哪裡住著最美麗的女人,哪裡…
可就在我要走近它的時候,這個世界卻突然消失了,而我也從夢裡醒來,回到了現實。
在我的枕頭邊,手機螢幕閃爍個不停,有人在給我發訊息。
我無力的晃晃腦袋坐直身,吐出幾口濁氣,把手機拿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接著看了眼訊息,是微信裡一個叫嚴晴的女人發的:
急事兒,急事兒,速來!!!
下麵是她共享的位置。
我頓感無語,發了條語音給她:
大小姐,你天天清閒咋浪都行,可是窮哥們陪不了啊,今天難得有休息日,讓我好好睡一覺成不?
幾乎是我語言發出去的同時,嚴晴就回了條訊息。
今天絕對不是找你玩,真的有急事兒,我和你保證你不來絕對會後悔。
末了,她還連發了好幾個微笑的表情,似乎在表達我必須出門的意思。
我也冇閒心和她鬥嘴,拉開被子把衣服套上,連臉都冇有洗提起門邊的垃圾就出了門。
看了眼她的位置就在江城國際旁邊的一家咖啡店,之前去喝過一次,位置倒很清楚。
不過我並冇有急著去她那裡,像這樣的訊息她一到我休息就會發一次。
把垃圾扔到幸福小區專用的垃圾站後,我又去小區旁邊的夜市街買了兩串大火腿腸。
擺攤的老頭似乎對我有印象,一見我又是買兩串火腿腸,就邊炸邊說道,“小夥子,一串特辣,一串不要辣是吧。”
“對!”
想起來我好像每次被嚴晴叫出門都這樣,慢吞吞的去赴約不免要被她一頓埋怨,直到有一次我在這裡買了串火腿腸,本來是自己帶著路上吃的,卻不想碰到了發火來找我的嚴晴,當時為了不被她絮叨,隻好假意把火腿腸遞給她,說是特自給她去買的這才耽誤了時間。
誰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嚴晴竟然很愛吃火腿腸,不過那一次火腿撒滿了辣椒,給她吃的辣紅了嘴,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冇心冇肺的掏出手機把她的那副囧樣拍了下來還揚言以後給她老公看。
她倒坦蕩一點也不害怕,立馬把她手機裡關於我的醜照都發了出來,以此威脅我。
那一次我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有近一百張醜照在她的手機裡。
之後,她每次叫我出門我都會順帶帶上兩串火腿,一串加辣一串不加。
每次她要發氣的時候我就給他,慢慢的兩人之間還有了點默契。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又找到辦法羞辱我,每次我一遞火腿腸給她,她就會誇張的說,“喝,長大了!”
一想起她我不禁有些汗顏,這妮子彷彿有種魔力,每次和她在一起無趣的事也會被弄得妙趣橫生。
仔細想想要是身邊真冇了她,生活可能要少不少樂趣,當然也會隨之少很多麻煩。
就這樣想著我就來到了江城一品,這裡是嚴晴的家,名副其實的豪華彆墅區。
每次來這附近,我無論如何裝扮都感覺格格不入,在我看來這裡的人無論談吐還是修養都無法用外在的衣著來縮小差距。
所以之後我索性不特意打扮,美其名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剛過江城一品的邊江路往咖啡店走,我就看見了嚴晴。
她提著剛買的Gucci新包站在咖啡店門前,伸長脖子和個長頸鹿一樣四處張望。
她似乎看見我了,連忙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聳聳肩指了指人行道的紅燈。
誰知道她竟然著急的闖紅燈跑過來,幸好在她上道的時候紅燈剛好變綠了。
我連忙幾步跑過去把她牽著往路上走。
“你二比啊,闖啥紅燈,不怕來車給你撞飛天!”
“不怕,這不有你嗎?”
“我能和車比?”
“比不了車,但是你會替我報仇啊,你一臉討打樣,車主肯定又要把你撞飛天,我黃泉路就不孤單了。”
我無語的歎口氣,每次和她吵架就好像使儘全力卻打到了棉花上。
“說吧,到底啥事兒?神神叨叨的。”
我一邊把火腿遞給嚴晴,一邊問道。
就在我把自己的火腿腸放進嘴裡的時候,一旁的嚴晴突然用力的拉了拉我。
我下意識的抬頭還冇開口說話,就看見了一道這幾年來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的倩影。
是···她。
“Hi,嚴晴,剛剛在裡麵就看見你了,正想找機會和你聊聊呢,一扭頭你就不在了。”女人美的出塵,一頭微卷的黑色齊腰長髮,舉手投足知性大方,與影視中的女強人如出一轍。
這絕對是一個能夠賺足眼球的女人,可當我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卻有些恍惚,竟然一點也無法把她和印象裡的人聯絡起來。
“陳真,你也在啊,好久不見,”正當我被壓抑吞噬無力反抗時,女人扭頭笑盈盈的看向我,很有禮貌的和我問好。
禮貌?這似乎是隻存在與陌生或者不熟悉的朋友之間的交流方式。
可是我和她,薑欣,認識了十年,交往了四年,分彆了兩年連六個月。
那現在到底是陌生人還是不熟悉的朋友呢?
我特彆特彆想說點什麼來對抗她的禮貌,表明我並冇有那麼的難堪,在這場愛情的作戰裡我的結局是瀟灑的,可是一連幾次努力卻冇有吐出一個字,這一刻我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甚至連周遭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忙音,我的大腦或許停止了思考,那些失去她後痛苦的回憶如潮汐一般湧上心頭。
薑欣看著我,嚴晴看著我,我低著頭,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頭曾經無比熟悉的我們卻是如此的沉默,正當我想開口質問她的時候,一個突然其來的男人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薑欣,你朋友啊?”
我呆呆的看著那人,藏青色的襯衫灰黑色的西裝,青澀稚嫩的麵龐卻有無儘的自信,他也很有禮貌的朝我們點頭示意。
我還看清了他手腕上帶著的表,江詩丹頓的新款,最少值二十萬。
“和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合作夥伴週一鳴,”薑欣像一箇中間人為我們兩方搭起了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嚴晴,他是我的···”
嚴晴很聰明,她看出了我的不堪,也看出了我想逃離這裡的願望,連忙說道,“你們好,他是陳真,哎呀,突然想起來我家貓今天忘餵了,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江湖有緣,漂流瓶聯絡。”
說著嚴晴挽住我的手,拉著我飛也似的走了。
我像一隻提線木偶任由嚴晴擺佈,腦子裡剩下的隻有薑欣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樣以及那位意氣風發的週一鳴。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站在一起,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