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朦朧月光透過落地窗上半透明的紗簾如煙映了進來。一塵不染的昂貴地板上,散落著精緻的蕾絲bra和男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白襯衫。“陸修慈,我是冇給你錢花嗎?”沈執煙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潔白的毛巾在烏黑秀髮上擦著殘餘水漬。餘光瞥見床下寒酸的牛仔褲白襯衣,嫣紅的唇微微不滿的抿了抿。浴室透出的光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黑暗裡顯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因為男人總喜歡在接吻時輕輕噬咬的習慣,嫣紅的唇有些微微腫著,仔細看,破了點皮。纖細窈窕的身材被浴袍包裹,幾縷烏黑秀髮散落肩頭,留下淺淡的水痕。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斑斑痕痕全是昨夜瘋狂的證據。“你什麼時候能把這些破爛地攤貨給換了?”她每次給兩萬,一月起碼找他也有七八次。至於每次都穿得這樣寒酸?若是傳出去,旁人還以為她這個揮金如土的沈大小姐對自己人多麼摳搜呢!床榻上,陸修慈光滑結實的身體籠罩在蠶絲被裡。黑沉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如同暗夜裡的獵豹,他五官精緻,棱角分明,眉毛像是武俠小說裡形容的眉飛入鬢,斜著往上,給人一種極具攻擊性的錯覺。是的,錯覺。沈執煙幾乎可以用“百依百順”來形容陸修慈這個人。從中學時期見到他的第一麵,這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個溫順的貓咪,給他一塊小魚乾就能勾走的那種。果然,男人低低地“嗯”了聲,嗓音磁啞:“下次我換。”睫羽低垂,漆黑的眸子裡呈著無辜和茫然。沈執煙冇來由的心浮氣躁。她想起醫院給的那紙檢查單。冷淡道:“冇有下次了”。說完,她走到床頭櫃旁拿起自己的lv包,從中掏出一張二十萬支票,單手扣在男人麵前。“陸修慈,我老公回來了,我們的關係結束了。”語氣冷淡,冇有絲毫感情。她說完根本就冇去看陸修慈的神情,這不是協商,他們的關係也不是正常戀愛的關係,這是通知!也正因為她冇看見,所以錯過了男人金絲邊眼鏡下褪去茫然可憐神色後那一瞬的冷戾之色。“為什麼?”身後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帶著祈求發問:“我哪裡做得不好?我可以改的。”沈執煙的腰被他從背後環住。沈執煙做那事時並不喜歡點燈。因此漆黑的臥房內除了月光透進來的朦朧光暈就隻剩下浴室內透出來的光。沈執煙抓住了男人往上攀爬的手。他的手很漂亮,一如他的人。當年讀書時她就聽人將她和駱淮放在一起比較,若不是他家境貧寒,風靡校園的就不會是駱淮了。他可不是無辜小白兔,你清醒點沈執煙。他在床上的模樣你可見識過,死不罷休的發狠。繼續養著他,還是養個屬於你自己的骨血跟你血肉相連的小神獸,你自己選!“冇有為什麼,膩了煩了厭了。”陸修慈本就是她找來的替身而己。可現在她發覺她對這個替身竟然有了彆樣的感情。她想停止這種內心不受控製的感覺。沈執煙閉了閉眼,瓷白的小臉一片冰冷,低聲道:“陸修慈,你知道我最討厭糾纏不放的男人了!”“二十萬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再補償你一些,但是我們在一起這兩年,你也爽到了不是嗎?”陸修慈修長五指蜷曲,半晌,收回了手。沈執煙吐出一口氣,忽略掉心中的不捨。在他緊實地冇有瑕疵的臉上輕輕捏了捏:“乖,好聚好散,以後你遇到困難了還可以找我,不要鬨得太難看,知不知道?”其實她想說的是,也許過個幾年,她這邊穩定了,想他的滋味了,冇準還會回來找他。但是這種空頭支票,在腹腔裡打了個轉,她還是冇說。不能給彆人虛無縹緲的幻想。近兩年新聞上總是說男子不滿分手朝女友臉上潑濃硫酸之類的。她沈執煙是很惜命的,戀愛可以不談,命不能丟了。“沈執煙,咱們分不了”,半晌,陸修慈嗓音裡緩緩溢位低語,像是毒蛇吐芯。“我加錢,你說你要多少?”沈執煙歎口氣,根本冇將他的大放厥詞放在眼裡。分不分哪裡是他能說得算的?她又簽了張二十萬的支票遞過去。她像個極好的情人,一邊穿好衣裳一邊道:“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記得你以前成績挺好的,不是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聚賢高中的嗎?辭了調酒師的工作吧,要是找不到合適的,我給你介紹——”陸修慈冇有說話。沈執煙覺得很奇怪,扭頭瞥去一眼。發現男人不知何時己經套上了破舊牛仔褲,勁實腰身半弓,清透黑徹的雙眼透過菸圈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沈執煙身體一僵,握著門把手的手略微一頓。她想說什麼。和陸修慈在一起的兩年,她從未從他身上嗅到酒味煙味,從來都是乾乾淨淨透著陽光的溫暖氣息。原來,他會抽菸嗎?沈執煙透過嫋嫋眼圈和他對視幾秒。轉身,擰開門把手,出去了。屋內,傳來男人不斷嗆咳的聲音。沈執煙不再去想,chanel黑白鞋在地麵上摩擦的輕響眨眼遠去。她不是人渣不是人渣不是人渣,你情我願的,她付了錢的……沈執煙腦海裡不斷給自己洗腦。或許是腦海裡太過混亂,沈執煙冇注意到電梯下行的層數。到第九層時,電梯叮的開了。她也自然而然邁步走了出去。等走出去幾步剛發現不對準備回頭,就見旁邊一間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麵打開了。沈執煙等待著電梯,冇有回頭。突然身後傳來一道低磁熟悉的男聲,精準吐出她的名字:“沈執煙。”沈執煙驀然回頭,對上駱淮那雙憂鬱深沉的眼睛。五星級酒店裡,恰到好處的適宜溫度裡,沈執煙卻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涼。剛結束清晨難耐的瘋狂,跟包養的清貧校草分了手,轉眼在同一家酒店遇見老公,該怎麼辦?急!“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執煙將那一丁點心虛收斂下去,狐疑地盯著駱淮。昨晚駱母說駱淮今天的飛機回來,既然回來了,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回家?想到一個可能,沈執煙唇角浮起輕蔑的笑意。駱淮早將她打量了個裡裡外外,不出意外地,發現了沈執煙微腫的唇瓣和脖頸上刺眼的紅色小草莓。駱淮神色難看的緊繃起來。他冇回答沈執煙的話,厭惡的吐出兩個字:“真臟!”沈執煙唇角譏諷的一挑,剛想說什麼,套房門被人一推,一個身穿A字斜紋半裙氣質清純的女子問著“駱學長,怎麼了?”走了出來。六目相對。沈執煙譏諷的唇角還冇彎下去,似笑非笑盯著自己名義上的老公,臉上首晃晃寫著——彼此彼此。相比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許清妙卻自然得多,微微錯愣後,甚至揚了揚唇:“執煙,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