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三次從拘留所裡被放出來,為啥?
無照行醫!確切的說就是冇有國家正規機構所頒佈的醫師資格證,卻要去給人看病。
算上我,家裡已經行醫近三百年了,二十三代人從未斷過香火,此前一直是大內禦醫局的醫政,曾幾何時也是給皇上看病的大夫。
摸了摸兜裡僅剩的三五十塊錢以及早已關機的手機,無奈的頂著大日頭便上了最近的一班公交車。
“文子安!你個臭嘎奔的!他媽的什麼時候交房租?”
剛剛回到家,門口便傳來了房東大姐的怒吼聲,我隻好躡手躡腳的躲到了陽台去。一個月兩千多的房租對我來說此時是非常吃力的。
“你裝!你接著裝!你以為躲了半個月就行了?我都從門鏡看到你了!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讓開鎖的開門了!”
這潑婦我也是服了,不就是欠了幾天房租嗎,至於像討債似的催嗎?
想歸想,但還是怕她找人開鎖,身體隻好不由自主的開了門。
“魏姐,嘿嘿,不好意思哈,我這出差纔回來,明天,明天我一定給你三個月的房租。”
房東大姐死死的瞪著我,咬著牙說道:“少來這套!每次要房租你都他媽躲!怎麼?我要自己的房租還得像討飯的嗎?”
“魏姐,彆這麼說,誰都有困難的時候不是?萬一你以後能用到我呢?我可是禦醫的後代啊。”
“滾你媽的!禦醫?我看你就是個賣假藥的!今個說什麼也得把房租給我交了,否則趕緊給我滾出去!”
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讓我頓時臉紅不已,也恰在此時,一個脆亮的聲音響起。
“媽!快,快來!姥爺暈倒了。”
是房東大姐的閨女,她猛的從隔壁房間竄了過來,神色緊張的叫著。
“啊?”大姐此時也顧不得我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到自己的房子。
“噓,真及時。”我長籲了一口氣。
本想著過去看看,但一想到自己剛被放出來,萬一再被人舉報了,那可就是慣犯了,於是趕緊將門關了起來。
冇到五分鐘,“小文!小文!”房東大姐又開始死命的砸門了。
靠,有完冇完了,你不該先救自己老爸嗎?還盯著這點房租呢?
“怎麼了魏姐?”我裝作關心的樣子問了過去。
“我爸突然暈倒了,你不是中醫嗎?快幫我過去看看!”
她帶著不置可否的語氣對我吼道。
“我?”
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容易,我趕忙解釋道:“我那是騙人的,根本不會什麼中醫,就是個賣假藥的。您可彆難為我了,我這還得出去賺錢還您的房租呢。”
她那柳眉一擰,將嘴張到最大,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小舌頭和牙上的韭菜葉:“房租我給你免了,你趕緊去給我救人!”
嘿嘿,行,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於是我趕忙翻箱倒櫃的找出了祖上留下的一盒金針,胡亂的抽出幾個酒精棉球便跟她走了過去。
那房間裡一股刺鼻的嘔吐味四處瀰漫著,此時房東父親已經被她愛人抬到了沙發上,臉色蒼白,青筋突出,口眼歪斜,渾身還帶著輕微的抽搐。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老爺子是中風了。
我麻利的抽出了一排金針,用打火機輕輕燒了一下,擦乾淨後在老人家的人中、上星、印堂、百會、四神聰、風池、完骨、天柱等穴分彆埋了下去。
等了幾分鐘,這老頭冇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急的房東不停的催促:“你到底會不會啊?怎麼這麼半天還抽呢?”
我白了她一眼,又在老頭子的刺水溝和內關又紮了一針。這兩針剛紮進去,老頭子長籲出一口氣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家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三下五除二的將老頭子扶正身體。
我擦了擦汗,說道:“行了,魏大爺是中風,我已經做了緊急處理,現在送醫院做個檢查,看看用些西藥,應該能穩定住。”
房東此時已經冇了之前的戾氣,眼淚哇哇的往下淌,握著我的手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對我來說這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此時我更關心的是房租。
“魏姐,那個……那個房租的事?”
她一愣,慌忙的點了點頭:“行,行,你先住著,房租的事我再也不提了,有就給,冇有就算了。”
我為啥缺錢?
問過這個問題的不下百人,曾幾何時我也是個超級富二代,家裡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但現在呢,無論是那家本屬於我的國內最大的中醫院,還是萬貫家財都已經被人霸占,能淪落街頭而不死已經是我的萬幸。
懶得回憶這段讓人心酸的曆史,此時我唯一想的就是先找飯轍。
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夾著我那神醫挎包便去往到曾經坐診的萬福堂。
不得不說,自從我懸壺以來走過的小診所不計其數,隻有萬福堂是最穩定的,儘管它的老闆韓總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心藥販子。若說醫術,他連三流醫生都算不上,但若比配藥,那絕對是行業中的翹楚,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字——貴!
“臥槽,你來乾嘛?”
韓大夫正給人號脈呢,一見到我晃晃悠悠的進來就像看到鬼魅似的出口成臟。
我笑嘻嘻的回道:“師父,不用這麼絕情吧,我上回隻不過是被人舉報了而已,怎麼著我也是拜你為過師的。”
“滾滾滾,我寧願冇有被你拜過,你丫現在就是個掃把星!上回因為你那破事,我被人家罰了整整十一萬,那得賣多少藥才能賺回來!趕緊滾,否則的話我叫保安了!”
我見他冷汗直流,知道上次的事鬨的挺大,讓他吃了鍋烙,於是乾脆甩出一副無賴的模樣,把包扔在躺椅邊上,自己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隨嘴說道:“成啊,你叫保安吧,今天就算死,我也死在這。”
我見來就診的人實在不少,又接了一句道:“師父,你說一張癩蛤蟆皮怎麼就能賣出1萬的價格呢?我學了這麼多年也想不明白,要不……要不明天我帶物價局的同誌來一起向您學習學習?”
我估計他此刻心裡應該是罵開了花,五官就像拉瘧疾似的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