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鏡平行空間,白星市。
八根乳白的蠟燭迎風搖曳,燭火點燃八個方位繞著一名孕婦。
孕婦穿著一件白色法式薄紗開叉連衣裙,隆起的肚皮若隱若現。她的嘴巴被自己的白襪子堵著,雙手被反綁躺在燭火之中。
她個子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瑟瑟發抖,看著楚楚可憐。
穿著黑衣的蒙臉男人就站在她麵前,男子時不時地翻看手腕的金色手錶,像是在看時間。
一陣陰風吹過,男人輕蔑地開了口,“小姐姐,你家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你都臨產了,那玩意連個人影也冇有,你說這殺千刀的該不該死?”
孕婦急忙搖頭否認,她老公是乾銷售的,自從她孕休後,為了給孩子和自己美好的未來,她老公工作起來冇日冇夜。
儘管到了預產期,她依然支援老公去工作,這個世界上,隻有錢是最值得信賴的。
至於生孩子,真要分娩,打個電話,120自然會來。
不對自己狠一點,生活怎麼會美好起來。誰讓自己嫁給一個窮老公,誰讓自己發自內心喜歡這個憨厚實在的窮老公。
“不廢話了,你彆怕,很快就過去了。”黑衣男人一麵說著一麵走向孕婦。
“這是要乾嘛?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孕婦心裡直打鼓,黑衣男人摁響門鈴的時候,她滿懷欣喜地以為是自己老公回來了。
不想,開了門,黑衣男人入門便把她給綁起來,還點起了八根詭異的白色蠟燭。
嘶!黑衣男人撕開孕婦覆在肚皮上薄紗,雪白的肚皮宛如一個大饅頭,細滑得令人流口水。
男人發出一絲冷笑,孕婦嚇得扭動起來。
孕婦慌慌張張無處可逃的樣子使得男人興奮不已,他整個人跪在孕婦麵前,哪怕蒙著臉,他依然把臉貼在又白又細膩的肚皮上,熱乎乎的,隔著黑色麵紗,他依然能感覺到肚皮底下跳動的鮮活生命。
嗚嗚!孕婦哭得很大聲,白襪子已然堵不住她的嘴巴,她已淚流滿麵,用水汪汪的眼神向男人求饒。
“彆怕,很快就過去了。”黑衣男人說完一甩手,孕婦雙腿之間的安全褲被脫了下來。
伴隨著男人的冷笑,孕婦雙腿一緊,羊水不聽話地滲了出來。
嗷!見了羊水,男人興奮得尖叫起來。
孕婦緊閉雙腿,絕望地掙紮,絕望地閉上雙眼。
男人不客氣地脫下了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孕婦嚇得差點昏過去,雙腿之間,羊水如泉湧,孩子就要生了嗎?肚子這會兒疼得她如同被上百隻螞蟻爬在身上噬咬,渾身不得勁。
男人依然冷笑,他用力地分開孕婦的兩隻腳,嘴裡邊唸了一些莫名其妙聽不懂的經文。不一會兒,男人從褲袋裡邊掏出一個用黃色棉布包裹起來的盒子。
盒子裡邊是一個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的頭陀佛像,拳頭大小,臥睡著,麵目猙獰,一點也不像尋常寺廟裡邊見著的那些慈眉善目。
男人把頭陀像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嘴裡唸叨著,然後把頭陀像擺放在孕婦兩腿之間。地上的羊水原若一潭死水,頭陀像直置其中,它就好像是石灰做成的,遇水沸騰。
羊水滋滋滋作響,騰起來一陣一陣的白色煙霧。
孕婦嚇得吞了吞口水,心如刀絞的她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低頭看了一眼,地板上的羊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變成了一灘血水。
血水澆在頭陀像上,頭陀像似乎在隱隱發光,散發著一種詭異的血光。
黑衣男人雀躍不已,不停地朝頭陀像跪拜,嘴裡唸叨著:“我尊敬的夢魘頭陀大神庇佑,請賜給我一道長生紋,弟子願終生追隨,不離不棄。”
他說完,地上的血光更鮮豔了。
這會兒,頭陀像似乎是答應他一般,籠在它身上的血色羊水化作一條一條的血絲。血絲宛如遊蛇一般爬上了孕婦的大腿。
順著雪白的大腿,血絲聚攏在孕婦細嫩的肚皮上。白色隆起的肚皮經由血絲纏繞,孕婦疼痛無比,她扭動著僵硬的身子,滿頭大汗。
皮下的血絲一根一根地顯露,就好像一根蘸了血的畫筆在她白紙一般的肚皮上作畫。
十來秒的時間,血絲在孕婦的肚皮上紋了一幅嬰兒狀的圖案。
血色嬰兒形圖案晃了一下,像是被吃掉一般瞬間冇入她的肚皮。
像是在做夢一般。
男人這會兒解開綁著孕婦雙手的繩子。
孕婦狼狽不堪,氣急敗壞朝男人衝過去。
男人身子一偏,孕婦拖著一道羊水化作的血水踉踉蹌蹌地衝出陽台。
一道黑影劃過無聲的黑夜,隻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巨響。好像砸到了車子,周圍的車子感應起來,小區瞬間熱鬨起來。
黑衣男人不慌不忙地用黃色棉布把臥睡在羊水中間的頭陀像收拾起來裝入盒子。
跟著,他從另一個口袋裡邊拿出手機撥通了110,“喂,110嗎?你好,我要報警,我剛剛看到一個孕婦墜樓了,就在河東區天通花苑66號樓。你們趕緊過來,晚了,也許會……一屍兩命……哦”
十幾分鐘後,白星市公安局河東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吳鋒帶著冷楚仙、秦毅、張啟三名新晉隊員來到了天通花苑小區。
“人已經死了。”正在屍檢的法醫盧瓊朝吳鋒說,“七層樓墜落,人砸中樓下的車子,脖子和腰椎都斷了,很淒慘。這幾年,墜樓的案子咱們接過不少,這是最慘的。”
“叫啥名字?”吳鋒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問了一句。
“死者叫羅薇,是個孕婦。”盧瓊回答。
吳鋒臉上的肌肉又跳動了一下,他朝後說道:“仙兒去樓上看看,秦毅走訪走訪群眾,張啟你去聯絡死者的家屬,特彆是她老公。”
半個小時後,幾人聚到吳鋒麵前。
“羅薇家裡我看了,除了地麵上點著八根白蠟燭,冇有發現其他異常,哦!對了,地板有水印,羅薇死之前似乎在拖地板。”麵容冰冷的女警官冷楚仙淡淡地說道。
“地板上是羊水,羅薇她要生孩子了。”吳瓊側身回答了一句。
“操蛋,都快生了,她老公呢?”吳鋒罵了一句。
張啟愣了一秒鐘,“冇……冇……冇聯絡上……”
“王八蛋……”冷楚仙低聲罵了一句。
嗚哇嗚哇!幾人冇說幾句,羅薇剛被幾名醫護人員裝入裹屍袋,肚子裡邊立馬傳出來嬰兒的啼哭聲。
嬰兒哭聲莫名出現,嚇得幾個提著擔架的醫護人員齊齊鬆手,咕嚕!羅薇血淋淋的屍體從裹屍袋裡邊滾了出來。
血糊糊的肚皮下麵,嬰兒哭得很淒厲,像是厲鬼在咆哮。
孩子還冇出生,母體已然死了。
伴隨哭聲,羅薇的肚皮擂鼓般跳動起來,她的孩子像是要撕開媽媽的屍體,非得來這汙糟糟的世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