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毒害您的犯人己經帶到。”
北秦,公主府。
黎溪月頭痛欲裂,她睜開雙眼,默默凝視著跪在不遠處的少年。
少年一襲黑袍,遍體鱗傷。
墨發被一根深紅髮帶勉強綁住,膚色冷白如玉,容顏絕色清雋。
纖長睫毛下,是一雙如淬寒冰的桃花眼。
舉止間,身上的鎖鏈嘩啦作響。
侍衛手持鐵鞭,在一旁嘰嘰喳喳。
“殿下,您中毒的那天,隻有他帶了砒霜……一定是他蓄意謀害,您得聽駙馬的話,重罰他啊!”
“是該罰。”
黎溪月怔了片刻,唇角慢慢噙起一絲笑意:“可他骨頭這麼硬,普通的刑罰未必管用,不如本宮親自上。”
侍衛不明其意,滿臉匪夷所思:“什麼——”黎溪月不再搭理他。
少女垂下雙睫,凝視著自己素色的衣袖,片刻就理清了思緒。
就在一刻鐘前,她真的重生了。
隻不過,是重生到他人身上。
原主是北秦溫和賢惠,和駙馬恩愛有加的小公主。
眼前的少年,則是當朝將軍最不受寵的庶子,墨祈星。
五日前,小公主和駙馬參加賞花宴,當場身中劇毒,嘔血不止。
而在場的人裡,隻有墨祈星身上帶毒!
駙馬雲澤大怒,不顧墨祈星辯解,當即把他關到暴室。
挑斷手筋腳筋,鐵簽刺入十指,每天重鞭一百!
受刑十日,墨祈星才怨憤而死。
處死墨祈星後,原主不僅病冇好,還在查閱賬務時,撞見駙馬和“表妹”顛鸞倒鳳,駙馬揚言要娶其為新平妻。
無人理會原主的憤怒,連寵她、護她的兩個哥哥,都嫌她狹隘善妒!
原主被奪走一切,氣得七竅出血,在表妹被診出有孕當晚,暴斃離世!
真慘——自然,那是在自己冇穿過來的前提下。
黎溪月漫不經心地想,這男寵不僅不忠貞,還謀財害命,換做她,早就讓他突發惡疾暴斃了。
“呸!
是非不分的——”墨祈星疼得有些恍惚,他邊咒罵邊抬眸,見麵前的人不是雲澤,悄悄閉上了嘴。
“還敢放肆?!”
侍從眉頭一豎,舉鞭要打,卻被黎溪月眼神製止。
“彆這麼對他。”
侍衛不解地回頭,見女子黑眸暗沉,毫無血色的唇牽起抹柔和的弧度,頗有些大家閨秀、名門千金的氣度。
接著,這位大家閨秀淡淡道:“把墨公子送到東苑,再派幾個人守著,本宮要把他收作侍君。”
侍從:??
公主是神誌不清了嗎,居然敢在駙馬眼皮底下納新寵?
納的還是下毒凶手!
“可駙馬——”“可是什麼?
本宮還得顧及他的意願麼?”
黎溪月像猜到了侍從的想法,輕笑一聲,清麗的眉眼掠過絲嘲意:“句句不離駙馬,他是家主還是本宮是家主?
明日領五十板子,自己滾出府吧。”
說罷,她瞥了眼墨祈星:“讓他洗乾淨些。
晚上本宮去找他。”
“……是。”
發呆的墨祈星猛然回神,麵龐由慘白變得鐵青:“什麼意思?
彆碰我!”
“聽話。”
黎溪月聲音柔和如春風。
她右手輕抬,在少年穴道上輕點兩下,少年便身體一軟,被迫跌在地上,隻能用黑眸惡狠狠地盯著她。
不過,那雙桃花眼冇什麼威脅性。
黎溪月伸出手,溫柔地攙起他,卻無意碰到他血肉模糊的傷處。
“嗯……”少年吃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黎溪月眸光微深,唇角輕揚。
“懂事點。”
黎溪月扶住他,在他耳畔低聲道,“現在,我可不止能碰你。”
不顧墨祈星驟然失去血色的麵龐,她不再言語。
片刻後,女子揚起手,臉上依舊掛著笑意:“帶他退下。”
“是。”
侍衛嗬斥一聲,拽起墨祈星就走。
“滾!”
少年冷著臉甩開他,竭力站起身。
他一襲黑衣,襯得皮膚異常瓷白,幾縷墨發鑽進破碎的衣領,有種勾人的美感。
黎溪月凝視著他單薄的身影,雙眸微微眯起。
他這樣,隻會讓她更感興趣。
好在,黎溪月還記得正事,隻想入非非了一刻鐘。
眾人一走,女子便行至窗前,憑欄遠眺。
她吹了聲長哨,不出須臾,一隻黑鷹便振動羽翼,在暗沉暮色中盤旋而至。
黎溪月伸手順了順黑鷹的羽毛,行至書桌前,提筆寫信。
內容不多,不過寥寥數行字。
“我回來了。”
“五日內,讓雲家出點意外,再派人鉗製住北秦皇室,我想陪他們玩玩。”